前段时间，出了个怪事。
十几万网友催一个孕妇堕胎、移居。
这咋回事？
原来，该孕妇产检时查出胎儿患有「嵌合体超雄综合征」。
而「超雄」，一度被传是「恶魔基因」「天生坏种」。
所以不少人认定，这种孩子不仅难养，还会危害社会，理应及时止损。
但真的是如此吗？
最近一部新出的日剧，刚好拍了类似话题。
这部剧尺度极大。
涉及连环杀人、囚禁、虐童、家暴、邪教……
这部剧在精彩之余，也能从新的角度给我们以启发——
《如积雪般的永寂》
降り積もれ孤独な死よ
本剧主演，是有「日本国宝级美男」之称的成田凌。
在许多日媒眼里，他已然成为菅田将晖后的下一代日式美男代表。
豆瓣评论区，不少五星好评。
还未完结，已被不少人预定为「年度最佳」。
「质感是真的好」
「今年追剧下来最好看的」
开场就是大尺度。
一栋豪宅的地下室里，惊现13具人类遗体。
已经完全白骨化了。
墙上画着血红色的神秘符号，状如蛛网。
13具遗骸全都是小孩子。
尸骨没有明显外伤。
地下室没有任何水和食物，门上有撬锁痕迹。
警方推测，13名儿童是在活着时被关进地下室的。
死因可能是饿死。
发生了如此惨无人道的虐童案。
首先问责的，自然是豪宅的主人灰川。
64岁的灰川，总戴着一副墨镜，脸上有大面积疤痕。
户籍显示他未婚未育，这些孩子应该不是他的。
警方从邻居口中得知：
已有差不多6年时间，他没有再出现过了。
难道说，灰川杀害孩子后潜逃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一个自称是灰川女儿的人突然出现。
她坚称：「父亲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严格来说，她是灰川的养女。
16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母亲从事皮肉生意，总是将她一人留在家，不给食物，也不给钱。
她饥肠辘辘在外面觅食时，被灰川拐走了，带到了一个温暖的豪宅。
她并非灰川收留的唯一孩子。
加上她，灰川一共收养了19个孩子。
一直到6年前，他们都还在这栋豪宅里吃饭、睡觉、学习、玩乐，共享一段无比美好的回忆。
而后警方发现，去世的13个儿童，就在其中。
警方调查了剩下还活着的孩子。
他们的供词出奇一致，都坚称：「父亲不可能是凶手。」
毕竟，他们都在被亲生父母以不同借口虐待、遗弃后，从灰川那里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爱。
即使后来分道扬镳，已经多年未联系，他们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父亲。
的确，警方也看不出灰川的作案动机。
他如果想要杀掉孩子，大可不必养育这么多年。
难道说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让人意外的是，灰川本人出现了。
而且，他居然直接向警方认罪了。
「孩子们都是我杀的。」
这就结案了？
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弄清犯罪动机。
短短几天后，灰川在拘留所上吊自杀了。
灰川一死，谜团也越来越大。
警方意识到，此案远比想象中复杂。
因为，他们又发现另一个事实：
灰川收养的一些孩子，不仅仅是家暴、虐待事件的受害者，还继承了家人的「恶魔基因」，也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一个少年，一激动就控制不住情绪，会忍不住砸东西、打人。
经常满手鲜血地回到家。
还有一个女孩，身边总是伴随各种死亡事件。
她从小被母亲弃养，一直对母亲恨之入骨。
而恰好在她18岁那年时，她的母亲死于一场火灾。
火灾发生时，她好好地站在门外。
警方不禁怀疑，13具儿童遗骸，是不是某个孩子犯下的罪？
或许灰川是为了保护孩子，才牺牲了自己。
但警方又很快发现，剩下还活着的孩子，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
一时间，侦查陷入僵局。
警方决定，还是将调查重点放回灰川十三身上。
毕竟，灰川十三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谜。
他是一个没有社会关系，也没有过去的人。
户籍是从流浪汉手中买来的，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究竟是谁。
如果能搞清楚灰川为什么会领养这么多孩子，可能也会找到孩子死亡的线索。
突破口，是一首诗歌。
灰川多次向孩子提及。
「堆积吧孤独死 唯有灰色积雪知晓 你曾来过这里 」
他还解释过「灰色积雪」的含义——
在他生长的地方，雪是灰色的。
警方根据这一地理特征，锁定了一个地方，「藏土村」。
那里因煤炭工厂污染，每年都会堆积灰色的雪。
多年前，那里发生过一起「少年弑父案」。
没错，弑父的少年，正是年轻时的灰川。
警方从当地年长者口中得知，灰川的父亲也是出了名的家暴男。
灰川幼时为反抗父亲的暴力，在一个夜晚，用刀刺死熟睡的父亲，之后被送进少年改教所。
这下就不难理解。
因为曾身处同样的困境，他成年后才会主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遭到遗弃和家暴的孩子。
但，又是谁害死那些可怜的孩子呢？
线索指向另一个满脸疤痕的人——
疑似是灰川的亲生儿子。
也是警方在调查此案过程中，故意袭警妨碍公务的嫌疑人。
这么多年来，别墅里的其他孩子都没见过他。
如果他是害死13个儿童的凶手，至少犯罪动机说得通了。
可能，是不满灰川对自己的冷落，出于对养生子的嫉恨，杀了他们。
灰川以死袒护真凶，也就有了充分理由。
不过，又有更多谜团涌现。
既然灰川是仁慈之人，为何反倒弃养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又是怎样长大的呢？他的母亲是谁，如今在哪？
他经历了些什么才会生出如此强的恨意呢？
还有，案发现场的神秘符号，似乎是很多养子的精神图腾。
被做成饰品挂在包上，被纹在身上。
但在灰川死后多年，它居然又出现在很多孩子的身上。
让人不禁联想到邪教。
因此也有很多观众猜测，13个儿童被杀，可能与邪教献祭有关。
也或许是，有人想毁掉这些「恶魔基因携带者」。
总之，悬念重重，吊足胃口。
剧中，那些有「恶魔血脉」的孩子，让人联想到现实中被热议的「超雄宝宝」。
当然，剧中设定并非超雄综合征，现实中这一基因也不会遗传。
只是说，戏里戏外，这些「恶魔宝宝」所遭遇的困境和舆论是相似的。
可以理解，现实中不少人反对生下携带超雄基因的孩子。
不仅仅从父母角度看，养育孩子的成本太大。
很多综艺和电影也加深了我们的刻板想象。
好像所有超雄孩子都是暴戾、没有人性的潜在杀人犯。
这部剧也让我们从孩子的角度，看到他们成长的不易。
剧中，他们自有意识时起，就要与自身的暴力倾向对抗。
稍有不顺心，就忍不住拳打脚踢，发泄不满。
他们忍受着社会的误解和排斥，也无时不在厌弃着自己。
很多人都患有严重精神疾病，自残、自虐也是家常便饭。
其中一个有「恶魔基因」的男孩。
他为了不让自己堕落，从小发奋，努力成为一名警察。
但办案中，发现很多虐童、家暴案件都被当成家庭内部纠纷，草草了结。
他悲愤不已，最后选择亲自为那些孩子复仇，向施暴者动手，犯下连环伤人案。
但他内心也认为，自己不过是在为「恶魔基因」的爆发，寻找正义的借口。
然而，这些是否能成为劝人堕胎的理由？
自然，答案是否定的。
其中牵涉到具体的科学事实和伦理考量。
就拿超雄综合征来说，早已有专业医生辟谣，「超雄综合征」并非典型的出生缺陷，并无确凿的统计学数据证明其与暴力倾向或攻击性行为有关联。
「天生坏种」「恶魔基因」的说法从未获得科学界认可。
这部剧也在试图打破基因决定论的误区。
剧中，很多有「恶魔血脉」的孩子，反而大多被认为内心善良。
很多孩子为了克服冲动情绪，宁肯伤害自己也不向他人动手，事后也都会不断道歉、反思。
现在人们对超雄基因的错误理解，已经造成了严重的歧视和污名化问题。
这对这些群体是不公平的。
剧中，有「恶魔基因」的男孩，一度被视为凶杀案的重大嫌疑人。
但最后发现，在案发时，他在积极参与心理治疗。
他在向他人真诚分享自己的经验，坦然面对自己的缺陷，试着努力摆脱暴力。
基因在他们的人生中，起了多大的作用呢？
会发现，大多数人的精神问题，更多来自家庭、教育、社会支持等外在环境的影响。
沉迷邪教的父母、无法区分「管教」和「虐待」的父母、不懂得反思的父母……
不够完善的社会福利制度，以及在家暴事件中和稀泥的警察，都在将他们推下悬崖。
剧中，很多人的基因缺陷反而成为他们超越自我的契机。
深受上一辈人暴力伤害的人，不仅竭尽全力重塑自我，还试图给下一代人撑伞。
就像灰川十三，他尽自己所能给了那些孩子最温暖的童年，让他们健健康康地进了社会。
他的父亲曾在他手心留下的丑陋伤疤，后来成了含蜜的蜂巢、无坚不摧的龟甲和纯净无邪的雪花。
事实上，退一步说，哪有完美的基因。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缺陷，在组成家庭、有了孩子后显露无疑。
就像我们现在常说的原生家庭问题，有无数种解法，也未必净是坏事。
即便结出千万种恶果，同样无法用「不生」一刀切解决。
片中有一幕让我感触良久的情节。
一只蜻蜓卡在了网中，眼看命若悬丝。
小男孩选择用剪刀剪开网。
因为，蜻蜓无法死而复生，网却可以修补。
「只要活着，任何事都可以挽回。」
说到底，生命的特殊性本就在于抗拒本能，而非屈从于它。
